路过星野灿烂 踏破海枯石烂的船

【四怀】两生关

从前相生怎么会到以后 竟变成相克的对手

回赠我开封的匕首。

 

 

 

牧四诚茫然地眨了眨眼,尝试着动一动手脚,身体却是被重创过一般动弹不得。好容易挣扎着爬起,却发现周围是再熟悉不过的布景。目光在扫过某一处之时顿住,他伸手去触碰那张熟悉的床,枕头靠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原本应该透着温度,现在却只有冷冰冰的触感,无不提醒着他早就落入了被抛弃的深渊之中。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将牧四诚从回忆中惊醒,他下意识地向门口张望,却又在和很久没见的室友的慌乱目光对视之后别过了头,目光看不见什么波动,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个室友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带走。

“你不走吗?”

睡在刘怀上铺的那个男生手中提着像是马上就要被重物压垮的行李箱,马不停蹄地收拾,像是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就会沾上什么难以摆脱的诅咒,即使已经大汗淋漓也顾不上休息片刻。已经有一个室友先一步收拾好离开,头也没回地往门外走,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牧四诚自始至终没有动,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把衣服、被子胡乱地往箱子里塞,一句话都没有说。室友见他站在那里,又重复了一遍,牧四诚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摆了摆手。

本就是出于好心问一句,见牧四诚决心留在这个宿舍,室友也不好再说什么,拖着箱子就往外走,顺手帮牧四诚把宿舍门掩了起来。房间坠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静,牧四诚过了许久才缓慢起身,迟钝地看着这空荡荡的寝室,仿佛很久之前的欢声笑语都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牧四诚睡了一整天,没日没夜,颠倒晨昏。手机被关了静音,现在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室友来打扰他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箱啤酒,该是查寝的时候的漏网之鱼,随手拉开易拉罐就往嘴里倒,苦的、辣的他也分不清,一瓶接着一瓶,反正再也没有人像刘怀一样在旁边说四哥别喝多了。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带刘怀去吃烧烤,大半夜趁着宿管查寝之后溜到学校操场后面准备翻墙出去。刘怀没干过这事,牧四诚倒是惯犯,一边嘲笑着刘怀胆子小一边熟练地一跃而上,跨在围墙上的时候伸手去拉刘怀上来。那是他第一次握住刘怀的手。

这一带被牧四诚摸得透彻,哪里有烧烤店哪里有火锅店如数家珍。一路上牧四诚絮絮叨叨,刘怀也不嫌他话多,安静地跟在旁边,时不时应和几句。转过街角就是牧四诚说的那家常去的烧烤店,老板娘认识他迎上来打招呼,看见刘怀笑着说这小伙子长得清秀。刘怀从小到大没被什么人夸过,面对这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地喊了声四哥。牧四诚也笑了,重重地拍了拍刘怀的背说喂老板娘夸你呢,然后极其熟练地揽上了他的肩膀向着老板娘嘚瑟,说也不看看是跟谁在一起的人。

热腾腾的烤肉上来了。刘怀没吃过烧烤,牧四诚拿着一串鸡翅啃,然后把装满肉的盘子往刘怀那边推。牧四诚一贯酒量还行,大手一挥让老板娘拿了好几瓶啤酒来,问刘怀能不能喝酒。刘怀说没喝过酒不知道酒量怎么样,牧四诚就给他浅浅倒了一杯说试试,谁知道刘怀是滴酒不能沾,没喝几口原本白皙的皮肤就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

喂,别喝了。牧四诚一把夺过刘怀手里的杯子,生怕刘怀再喝下去栽在这里。面前的桌子上一瓶酒倒是已经见了底,牧四诚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嫌弃刘怀喝过的杯子直接一口闷了。刘怀倒也听牧四诚的话。他本来就是第一次喝酒,也没想到自己酒量那么差,刚刚只是喝了小半杯现在就有些头晕眼花,再喝下去估计是非但动不了还得连累牧四诚。他其实从小到大都很好奇酒到底是什么味道,以前见多了父亲喝多了醉醺醺的样子,对酒不厌恶但绝对称不上有好感。

从手里把杯子抽出来的时候,牧四诚的手指蹭到了刘怀的手心。正值夏至时分镜城的温度高的吓人,就连风卷过来的时候都携着热意,牧四诚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口,一股莫名其妙的躁意升起。他清了清嗓子,张口道:“刘怀,帮我抽张纸。”

刘怀愣了一下,嘴里还有刚刚塞进去的烤肉,含糊不清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反应过来慌慌忙忙放下手中的签子起身去拽纸,胳膊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半空的酒瓶。酒瓶在桌子上踉跄了两下好在没有滚下去,牧四诚看着刘怀手忙脚乱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接过递来的纸擦了擦手上的油。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牧四诚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是记得刘怀的表情,记得刘怀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次勾住刘怀脖子往前走的时候触及的温热的肌肤,记得刘怀的笔迹,记得他和刘怀相处的每一个瞬间,记住那每一个关于刘怀的日日夜夜。即使是已经走散好几年的现如今,他还记得所有的一切。

还有那天,他站在粘稠的沼泽之中,刘怀远远地望向了他。他夺过了刘怀的匕首自断双臂的那一刻,故意没去看刘怀的神情,无论是错愕也好,不忍也罢。

从那一刻开始,刘怀的一切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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